三年前那個故事的後續

三年前那個故事的後續

之前寫過一篇 粉絲、時間差、與人生的責任感。 沒想到這故事沒終結,過了3年9個月的時間,她居然又出現了!

雖然這篇跟大部分的讀者可說是毫無關係,完全只是我個人驚悚的遭遇。 但這長達四年的經歷,實在讓人傷腦筋、就是忍不住想寫出來。 (好,我承認我不是好人;但(聳聳肩),那又如何 XD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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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我還在睡夢之中時,手機突然響了起來。

迷迷糊糊的聽著電話震動了四到五次,心裡想說這一大早的,是誰會打來呢? 起來把手機拿起來一看,螢幕上大大的顯示了一個「X」的代號。 這個X呢,是我給前篇這位小姐的暱稱;畢竟之前她電話打得實在太勤勞了,要是沒把她加入電話簿並特別標註,有時候忙起來還真會不小心誤接。 把她加入電話簿,每次她打來就「剛巧我都沒接到」,次數多了後,總算後來就沒再打來了。

當時以為問題已經解決了,沒想到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後,還會再一次在手機上看到她的名稱。

驚訝之餘,我也順便看了看時間。 當時是早上的7點33分。

時間當然也不是多早,很多人已經出門在上班的路上了。 不過對我而言,這怎麼也不是一個正常該打電話給別人的時間。

所以,我就心想著「奇怪,這麼久沒聯絡,而且還是這麼一大清早,到底是甚麼狀況呢?」 不過,想想都已經三年沒打來,應該早已經放棄了吧;突然在今天的這個時間打來,或許有甚麼特別的事情? 加上我們這種做生意的人,實在不能像上班族一樣不爽就不接電話。 更何況,說的壞心些,我也真的好奇到底她想幹嘛。 所以雖然心裡有些遲疑,但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。

我說,『喂』

她說,「請問是Joe嗎?」

我,『我是』

她,「我是XXX啦! 你還記得我嗎?」

(我心想,雖然未必是你要的那種記得,但老實說要忘掉妳應該很難。)

她又說,「你最近好嗎? 想到好久沒有跟你聯絡了。 我們之前一直約都沒…..」

我急忙打斷她,『還好啊~ 我還好。 不過.. 呃、是有甚麼事情嗎?』

電話那頭聽得出來有點吃了一驚,她慌忙否認著,「喔~ 沒有啦,我剛好要準備出門,所以打電話給你」 (我心想,奇怪,你要出門跟打電話給我是有甚麼關係?)

不過我還來不及提出疑問,她就又接話了,「所以你還住在同樣的地方嗎? 還住在XX那邊嗎? 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搬家啊? 大家住這麼近,又很久沒見面了,想說不知道你好不好。」

雖然有點沒頭沒腦,但我盡量還是保有耐心,繼續回答:『我還可以啊。 只是,找我是有甚麼事情嗎?』 (非常想單刀直入搞清我的好奇)

偏偏她還是沒直接回答我,「沒有、沒有,只是想說好久沒跟你聯絡了。 我又剛好正準備要出門,所以打電話給你。」 (我心想,到底要出門跟打給我是有甚麼關係!?)

我有點啼笑皆非、也稍微有點火氣上來了,不由得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,『要出門所以打給我? OK,anyway… 只是到底是有甚麼事情呢? 現在時間才七點耶,你電話打來時我可正在睡覺。』

本來以為她應該最少會道個歉或甚麼的,沒想到她的回應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。 她說,「喔? 呵呵呵呵~ 你還在睡覺啊? 你怎麼還在睡覺,七點鐘已經很早了耶?」

(這段話又讓我有點昏頭了。 我想說,這到底是甚麼意思呢? 意思是七點很晚我還在睡覺;還是七點離睡覺還很早?)

只是我怒氣雖然來的突然、但壓得也快,所以我又盡量很平靜地回應說:『是,七點已經很早了,不過我還在睡覺(管你覺得現在是早還是晚,反正我就是還在睡覺)。 請問.. 你到底找我.. 是有甚麼事嗎?』

她終於願意回答我的問句了,「沒有、沒有,只是我正準備要出門! 因為我平常都很忙、我是做會計的,都很晚才下班。 今天正好時間早,所以想說打電話給你。」 (我有點啞口無言,想說會計跟要出門前打電話有甚麼關係? 會計也沒這麼忙吧? 這理由也太古怪了。 就算上班很忙,中午下午總有時間可以打啊,為何要不就非半夜打、要就是一大早打。 這樣約人不是很嚇人嗎?)

她看我沒說話又繼續說:「之前一直要找你吃飯,結果你都很忙。 我要問你最近要不要一起吃飯呢?」

我說,『喔、好啊、好啊。 吃飯很OK啊。 就之後找時間吧? 若有空的話,當然可以一起吃飯啊~』 (這聽起來應該有很不誠懇的味道吧)

她並不以為意,繼續問,「那你這禮拜有空嗎?」

我露出萬分抱歉的聲音,『這禮拜沒空耶。』 (此外,很刻意的在這句說完後就讓球掉到地上了。 (註,這招也是女生常常會用的喔。 只要你約女生,女生跟你說「沒空」後又沒下文的,那請就別繼續試了。))

不過,很遺憾的、雖然她是女生,很顯然她不會這一招。 因為她還是繼續問,「那下禮拜呢?」

我繼續露出很遺憾的聲音,『啊.. 下禮拜啊、下禮拜的行程還不知道啊。 可能要下禮拜再看吧!』 (這樣夠明顯了吧?)

她無計可施,只好說,「好啊,那我下禮拜再打給你喔!」

我也只好說,『好好好~』 (然後確定她又要很長一段時間找不到我了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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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,這篇講完了;雖然可能有點沒頭沒腦。

有人可能會問,我非要把這故事寫出來,是有甚麼特別的寓意嗎?
其實沒有。 只是偶爾也想寫寫心情小品(爆)。

我可能運氣好,這麼多年來,碰過的奇怪追求者就三個(這種時候就很感激父母把我生得很普通)。 一個是曾經跟我告白,被我拒絕後找乾哥哥來學校堵我的。 一個是本文這個,老選奇怪時間來約我吃飯的,而且打死不退的。 另一個則是我根本不記得她,她卻持續堅持說我暗戀她的。

好,我也不是要批評這女生(或其他幾個)、也不是要拿她的故事出來耍樂。 因為放下電話後,除了著腦外,同時也為她覺得有些可惜。

一方面覺得她錯過了練習戀愛的黃金時期(這部分的同情,在前次的文章( 粉絲、時間差、與人生的責任感)都有寫到了。)。 畢竟從電話中聽起來,我還是可以感受到她的慌亂與不自在。 只是我實在沒有義務要教她甚麼,並不可能因為她這份慌亂與不自在,而降低自己的標準來當她的對手。 為了讓事情盡快解決,也只好狠著心腸讓她不自在到底。

另一方面,我也深感這實在是台灣教育失敗的另一個證明。 我們的教育花太多時間把「知識塞入一個人的腦中,可是完全不花任何心力教年輕人世界是怎麼一回事」。

所謂世界是怎麼回事,包含了怎麼跟異性互動、怎麼在職場存活、怎麼創業、怎麼理財、怎麼真正讀懂書、怎麼管理時間、怎麼管理人生、怎麼培養核心競爭力、怎麼交朋友、怎麼獨立思考、怎麼表達意見、怎麼培養自己的價值觀、以及如何才是社會運作的真正規則等。

台灣的父母尤其如此,希望把小孩保護好好的。 好好讀書就好喔! 在研究所畢業前你不要打工、不要談戀愛、不要出去玩、不要亂想、不要有自己的價值觀、不要這個不要那個,都聽父母的、剩下等你長大後再說。 可是有些事情就該是成長的一部分,或許冒險會因此受傷、或許會挫折、或許會付出代價。 可是就是要有這些「過程」,人才能茁壯嘛~

甚麼都不做,等你將來哪一天想做了,你的等級比別人低很多,你已經沒辦法參與這遊戲了。 屆時,只會緊張兮兮地半夜或是清晨打電話約異性吃飯,這怎麼樣也不會得到結果的。

以我對她的認知,她其實不是壞人。 你絕對可以說她是個好人。 可是,這類人誰不是好人呢? 只是當不懂追求的基本法則時,她其實就是不斷地在造成別人困擾,也不斷把別人從自己身邊推開。

如果是國中時代做這樣的事情,對方肯定把你罵得狗血淋頭,明天這故事就傳遍全校了。 當事人會因此警覺、或許也會受傷,但肯定會因此成長、並變成不同的人。 終究有一天,會因為這些痛苦而成熟、並找到合適自己的伴侶(我也是這樣長大的咩(遠目))。 可是到了我這年紀,大人已經是虛偽的多、真切的少了。 我們這類壞大人只會在電話裡壓住脾氣,笑嘻嘻地跟你說「好啊、日後有空再約吧」。

寫到這裡,想到前兩天還有一個甚麼留德碩士自殺的故事。 說是當事人會好幾國語言,能力很強、是北一女到清華到德國甚麼學校畢業,永遠功課好的那種。 可是離開學校後,發現在社會上到處碰壁。 我覺得也是類似的故事。

碰壁這檔事情,真的必須很小的時候學。

因為只有小孩會把人類的惡、很純粹的呈現出來。 如果你沒辦法在年少時代看到這份惡;無法在小時候就學會社會背後人心真正對你的看法時,你可能永遠也沒辦法理解了。 一旦時機過去後,永遠只會碰到那些笑著跟你說下次,可是卻偷偷把你寫在部落格上的狡猾大人了(雖然當事人並不會看到)。

好,我承認,我絕對是壞心的狡猾大人。 但誰又能說自己不是呢?

 

封面圖片 http://www.freeths.co.uk/blog/charity/wp-content/uploads/2014/08/telephone-red.jp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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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國洋 Joe Chang

現為識博管理顧問執行長,也在台灣百大上市櫃公司擔任管理講師與專案顧問。歷年客戶包含工研院、台積電、廣達、富智康、光寶集團、台灣大哥大、遠傳電信、中鼎工程、建國工程、台橡公司、大同公司、三陽工業、TVBS、特力屋集團、城邦集團、誠品集團等。 為了對抗雙魚座的感性,一直在努力強化理性思維與邏輯思考。 相信邏輯發展能解構任何事物,並讓我們找到合宜的人生策略與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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